其实这个问题我在《大唐惊闻录:九方神龙》的序言里提到过,大意是想要改变写作方向,从历史人物传记转入到历史悬疑小说的创作。
可惜的是,《大唐惊闻录:九方神龙》在我个人眼里并不成功,换言之,转型失败。
失败的原因我自己很清楚,我并不擅长逻辑结构很强的、细致推理的悬疑题材,因为悬疑需要埋下很多伏笔,靠着细节和较强的悬念推动情节,很多时候我会自己把自己绕晕,说穿了,就是逻辑性不强。
但我不想一直呆在安全区,想尝试新的领域,也不甘于失败,于是在《大唐惊闻录:九方神龙》之后,又写了一本《刺明:逃生游戏》这本书比前者更复杂,包括人物关系和情节悬念上的设置,都要复杂得多。
我写了两遍。
第一遍写出来后,给了很多编辑去看过,包括图书和影视编辑,他们给的反馈无一例外都说很乱。
所以我写了第二遍。我这个没有其他的优点,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甘于失败,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把他做到底。所以,第二篇不只是重写,是把原来的线索和人物重新理了一遍,做了新的设计和规划,使之情节和悬念更为合理。
《刺明:逃生游戏》这本书的纸版图书上市还需要等一段时间(约今年下半年),但有声剧版已经在喜马拉雅上线了,这或许是对我的付出的回报吧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对这本书是满意的,因为这本书写了两遍,在第二遍重写的时候,所有的情节和细节都是在我可控范围之内的,换句话说,我在写第二遍时是胸有成竹的。
直至遇上一个人,才让我觉得,我以前的写作都存在误区。
在遇上这个人之前,我在写另一本历史悬疑《大明水师》还是与以前一样,写完后直接投稿给各家出版单位,结果退稿了。后来在我的个人博客上,收到一家出版公司的留言,他们给了我许多建议,其中一句话令我印象非常深刻,甚至可以说是醍醐灌顶,他说:小说最好做到:人物复杂化,情节简单化。
听到这句话时,我有一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感觉。
细想一下,无论拎出古今中外哪一本经典的作品,我们读过后,多年后再去回想,让我们最先想到的是什么?
毫无疑问,是人物。
很多书的情节我们读过后可能都会渐渐地淡忘,只有人物,经典的人物会永远地留在我们的心中,这就是经典人物的力量。也从中印证,人物复杂化,情节简单化这句话的正确性。
所谓一字之师,无非如此。但是,要做到这一点很难。
怎么样把人物复杂化?这是一个问题。
我的做法是,在正式写作之前,写出一切有关于人物的东西,比如人物的背景,成长环境,继而是受环境影响的人物的性格、习惯等等,还有他的社会关系,因为人物的关系是推动情节的主要推动力。
这些有关于人物的一切,在真正的写作中不一定都能用到,但是它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,即可以帮助作者在写作之前,对自己所要写的人物有一个十分立体的印象,他(她)就像是你一个非常熟的朋友,留在你的心中。
以此类推,把所有主要人物的所有资料都写出来,那么你的作品的人物关系图也从中建立了,一个由人物组成的世界由此诞生。
其次是情节简单化,这也是一个问题,怎么简单化?
流水账吗?当然不是。
我的做法是,先列出一个重要任务,就是在书中你想要让主角去完成的一件事情,这件事情当然是很难的,要是简单的事也没必要写了。
事实上这个任务就是全书的核心。比如《水浒传》开篇的任务是劫生辰纲,这就是任务,然后围绕这个任务去设计细节,从中带入人物。
根据以上所说的方法,我重新设计了《大明水师》的情节,重新调整了人物,前后调整了四遍,写作前写的准备资料加起来有几万字,然后全书只写一件事(一个任务),再根据这件事情展开,一个又一个的悬念,一个又一个的难题,去埋线,去设定,然后让主角去克服、打破,最终完成了《大明水师》的创作。
说实在话,这个创作的过程,于我而言,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,因为在认识到自己的写作误区后,重新调整,彻底打破了重来,此时我也相当于是一个新手,亦步亦趋,战战兢兢地前行。在这期间,我迷茫过,因为当所有的东西都设计好了,然后再去写,没有新鲜感了,也没有那种刺激感了,觉得在写作中少了些冲动和激动,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不会写了,退化了?
于是我便再次去讨教编辑,编辑说,这是正常的,冷静是一个成熟作家需要具备的潜质,说明我的写作正在走向成熟。
有了这样的答复后,我才敢继续安心地写作。
现在写完了,便想将这些经历写出来,分享给大家,任何一位创作者,他(她)的创作道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,你想要求新求变,那就只能不断地突破自己,所谓不破不立,便是这个道理。
事实上到现在,我对《大明水师》这本书依旧没有太大的信心,我甚至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成功的,因为在整个写作过程中,我的内心一直无波无澜,很冷静,冷静得可怕。
这算是成熟吗?或许是的吧,只是我还没有习惯这样的冷静,和这种所谓的成熟。
唯有等出版后,接受读者的检验。任何一种文字作品,只有接受市场的检验,才能验证它是否成功。
我在等待,战战兢兢地等待。
最后,跟所有正在创作的作者们说一句心里话,一定要虚心,认识到自己的不足,接受他的批评,不足和批评在创作中其实就是动力,真正的进步不是自己想象的产物,不是自我的满足,而是来自不足和批评。